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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子三代人,摆脱不了的宿命(3)

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新闻资讯网 人气: 发布时间:2020-07-14
摘要:这种“技术型”工种,不比下蛮力。刘大健他老子依旧做两天休三天,指望不上。表舅同情这个同村后辈,嘱托工友们多费点儿心,对于这样一个“半脑壳”,除过给传授经验,还得适时地照顾他的生活——好在,随着年龄的

这种“技术型”工种,不比下蛮力。刘大健他老子依旧做两天休三天,指望不上。表舅同情这个同村后辈,嘱托工友们多费点儿心,对于这样一个“半脑壳”,除过给传授经验,还得适时地照顾他的生活——好在,随着年龄的增长,刘大健的痴呆病似乎也很少发作了。

豪爽的刘大健也常买来烟酒熟菜,犒劳同乡的长辈们——这还有什么可说呢,对于掏藕工来说,从湖荡里上来后,回到逼仄的工棚里,没有什么比一顿酒菜更能抚慰疲惫的身躯,暖透人心。

学徒期间,刘大健宁肯早下湖,迟收工,也要自个儿干干净净地刨完一块地。表舅发现,这个半傻不傻的后辈,对一切苦重的体力劳动似乎有一种偏执,任你是有一把年纪的受苦人,也都要肃然起敬。

第一个掏藕季结束,刘大健就能挖出一个正常掏藕工的日产量了。

农历四到八月,莲藕正在疯长,是掏藕的淡季。这时,工友们多会离开泥泞的湖荡,回到江苏老家,去苏南的钢筋水泥中寻一份活儿计。这些被城市边缘化的人们,得像候鸟一样不倦地迁徙,只为追寻一片适合自己生存的土壤和天地。

在工地上,刘老二有些瓦工底子,找工不算难。刘大健正是吃钢咬铁的年纪,也不愁找不到活儿干。

这样有藕掏藕、没藕做工的日子,一晃又是10年。在有些年头里,即便春节,刘家父子也不回乡。

5

村里有人说:刘老二在苏南买了房,还给他儿子找了个“小妈”嘞!

马上就有工友出来辟谣:谁不晓得他刘老二?“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”的,他情愿把票子送下馆子,送进洗浴城。花大代价再养一个姑奶奶?他再不会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儿来。父子两条光棍,日子美得很。

倒是刘大健,每年都有一份可观的收入。据“知情人士”透露,这个“红火人物”,10年来存了有20多万!

村里马上多了一条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:

“嘿呀,一个‘半脑壳’哪来这么大的能耐?”

父子三代人,摆脱不了的宿命

“怕不是正路上来的吧?”

“嗯,可能嘞!”

“怪不得逢年过节的不归家呢!”

在村里不少人看,刘大健这个“半脑壳”小子能富得流油,这本身就是对好手好脚的他们最大的嘲弄。往上查两代,瞧瞧他那游手好闲的死鬼爷爷,和这个“晃膀子”老子,鸡窝里怕飞不出个金凤凰吧!

表舅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,气愤地给一些人讲:掏藕人工费本来就高,近些年更没多少年轻人肯干,劳力断了层。一般人吃不下这个苦,又没有机械化采藕设备,工钱自然水涨船高——20来万,这个数目都是保守的嘞。

哼!那又怎样,回村过年时,这傻子还不是穿着个军大衣、抽3块5块的烟?搞不好还要发作一阵呢!就享受生活这一点,刘大健是那些逢年过节抽着“九五”和“中华”、烫了头染了发的“洋青年”所不屑和讥笑的。

刘老二给表舅说过,他没动过他儿子的钱,“全存那儿呢”。他自个儿挣,自个儿花,蛮够的了。他倒不是指望儿子存钱说个儿媳妇,情感上来说,这个从小到大受尽女人捉弄的男人,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被女人祸害。但从传宗接代的角度来说,他又矛盾起来,老刘家可别绝了后啊!

他显然多虑了。就冲那一笔传得沸沸扬扬的存款,村里的媒婆也不会漏掉这一桩好买卖。2016年腊月里,趁他们父子俩回家过年,就有媒婆摸上刘老二家的门,开展业务。

隔壁林上村开猪肉铺的老沈头,有个独女,比刘大健还小两岁,模样还算周正,就是五六岁上害过小儿麻痹症,走起路来歪着个屁股,一扭一扭的。可人家不痴不呆,据说还识字,老沈头又有一份家业,将来肯定也是要给女婿的。

刘老二有意这门亲事,说知根知底的比什么都好。于是,他年前就准备了几样礼,给媒婆包了个大红包,托她去谈谈。

实事求是地说,刘大健能挣钱,又不怎么花钱,任劳任怨,孝行也好,从这个层面上来看,他竟具备了农村女婿的许多黄金品质。至于他的痴呆病,那也不是先天的,所以不用担心遗传,而且那病似乎被常年的体力劳动给“医治”好了,极少发作。就是发作,他也就是一个人猫在哪儿,人畜无害——是啊,即便一个正常人,也总有情绪失控的时候;傻子,也有傻子细腻的心理世界。

结果,媒婆没费太多口舌,这事儿就成了,老沈头还要抓紧办事嘞。彩礼也要的不多,1万8——这年头,就是抓几个猪娃羊崽,还要万儿八千的呢。

在媒婆的撮合下,两个年轻人碰了面,俩老头拍了板,当即就把事情定下了。春节,刘老二约上媒人,领着未来的儿媳妇去县城的金店买了几样首饰,算是订了亲。

刘老二的傻儿子,跟老沈头的瘸姑娘,他俩的大日子,就被定在这一年的国庆假期里。

这一年正月里,一切安排妥当,父子俩便又出门,开始了新一年的挣命。

6

当年,上半年的掏藕季结束后,经表舅介绍,父子俩辗转去到常州的一处工地上。刘老二干一份泥瓦工的活儿,刘大健做小工,帮管工铺设管道,主要是在钩机作业之后,做一些清运工作。

6月中旬,长江中下游迎来连绵的梅雨。为赶工期,常常雨一歇,钩机就开始作业。一斗子下去,滚下许多碎石泥团,阻塞在即将铺埋管道的壕沟里。狭隘的空间下,只能靠人工,小工的清运任务很重。

一天早上,雨势刚小,小工们就被吆去上工。新挖的壕沟1米来宽,深接近4米。刘大健由梯子下到沟底,负责用铁锹把渣土攉到筐子里,上面的工友借助机械和缆绳往上提。

没提几筐土,上头拉绳的工友惊愕地发现,脚下竟流动起来,吓得赶紧后撤。

塌方了!

在水气的渗透下,土质湿润而蓬松。壕沟的一面土墙瘫倒下来,土方裹挟着大大小小的砖石块,顿时流泻出一个四五米宽的大豁口,正巧把正在攉土的刘大健埋在了下面。

工头吓得立马打了119和120。消防赶到后,评估了现场和天气情况,这种小规模土方坍塌的事故,若贸然采用钩机救援,一是极可能造成二次塌方,二是容易对被困人员造成机械伤害。所以,消防员只能用铁锹进行撮土挖掘。

在被埋近1小时后,刘大健才被刨了出来,早已断了气。

身后的土方把他扎扎实实地拍打在对面土墙的梯子上。显然,在最后一瞬间,这个无助的人想爬,却没能爬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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