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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1992 年 6 月 9 号来的,25 年了,一直在上海打工、成家”

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新闻资讯网 人气: 发布时间:2018-12-03
摘要:房子是人类可以消费的最大商品,它也是个人生活变迁的见证者之一。好奇心日报会进行一系列以房子为线索的报道,看看过往发生了什么。

在苏爱四川老家的房子门口,种满了各类树

苏爱小时候住的房子很大,一大家子总共有十几间,有一个被她称为“龙门子”的大门,从那走到房间有很长的距离。进屋得经过高高的台阶,地板和房梁都是深色木头,院子内外种着竹子、苦楝树和橘子树。

按照苏爱的说法,这房是“打地主的时候”分给她们家的,“地主”就住在隔壁,后来也经常互送东西吃。这前后的记忆苏爱记得有些模糊了,除了“爸爸喜欢在煤油灯下看书”,大抵是幼时穷苦,在山里读书,虽然寄宿在学校旁边公社工作人员的宿舍里,但公社里的人免去了母亲每个月背米上山的劳苦,因此苏爱就用帮人干活来还这份人情。同是这段经历教会了她吃苦和容忍。

苏爱 1974 年出生在四川省蒲江县,这是成都西南边一个有 25 万人口的县城。她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 50 多岁,母亲 40 多岁,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。

大多数蒲江人都留在了当地做小生意,苏爱的姐姐却只身一人到江苏的纺织厂打工,最后嫁到了上海。1992 年苏爱到上海投奔姐姐。到上海的那天是 1992 年 6 月 9 日,她记得特别清楚。

其实苏爱加入了最早一批从四川到上海的打工潮,同年,中国有大约 4000 万农民流入沿海城市打工。此后的 5 年时间里,这一人数达到了 1.4 亿。

当时正值上海旧城改造,曾有媒体将这一时期称为“九十年代上海百万居民大动迁”,出现了大量的临时拆迁房,这也让外来人口有了暂时落脚的机会。苏爱就在上海漕河泾附近寻得了一处四连排的拆迁平房,这个 17 平米,堆满了蜂窝煤的平房记录着她打工生涯的开端。

“1992 年 6 月 9 号来的,25 年了,一直在上海打工、成家”

她还住过附近农民的民居,那时候当地人已经察觉到外来务工的人潮,他们通常会在院子里靠墙搭一个 10 平米的小房间出租给外地务工人员,苏爱就在这个角落里住了 3 年时间。这期间,她遇到最多的就是来上海打工的浙江人。

苏爱现在是上海莲花路华纳酒店的经理。我们在天钥桥路一家购物中心里采访了她,她的儿子今年 18 岁,正在这里上英语补习课,苏爱很重视儿子的英语教育,未来她希望儿子能进入外企工作。

以下是苏爱的口述,你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她:

“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很大,是哑巴家的”

之前我们是住地主家的房子你知道吗?以前文化大革命打倒地主的时候就把房子分了,我们家分了一大片房子。

我出生就住在这个房子里,听我妈妈说,隔壁哑巴的爸爸妈妈就是地主。我们的房子都是哑巴家的,不止我们一家人,这后面一大家也是他们家的,不止 10 套房子。

哑巴后面分到的房子小了,他后来只有三四间,我们家人多,所以房间比他大。我家里有爸爸妈妈、大哥哥小哥哥、姐姐和我,六个人,我们加到一起可能有十好几间。还有猪圈、厨房、堆杂货的,楼上堆草的房间,稻草玉米秆都要烧一年。

我们家是那种农村的大院子,农村的老房子会在房间里吃饭,家里我最小我妈老叫我去关门,我们叫“龙门子”。我很怕,我就奔奔过去再奔奔回来,这当中很黑,要从房间里走到大门去。我就使劲跑,我妈说,鬼在追你啊?!

所以现在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,我也会把家里检查一遍,开着灯,我就是怕呀。如果老公儿子都不在,我就把门关上,然后弄盆水把大门顶住,有人进来我就会听见。

“1992 年 6 月 9 号来的,25 年了,一直在上海打工、成家”

图/epochtimes

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很大,有上街沿、下街沿,我们在大院子里种竹子,种苦楝树,种很多不同的东西。那房子很好,下面是石头,上面是木头,可以开窗看外面,很漂亮。我们老家说,可能有地乌龟、小虫子从潮湿的地里爬出来,我们就拿出来去卖钱,可以入药。进那个房间就像现在的小复式一样,有个台阶上才能到房间里面,房间都是木头地板,一条一条很宽。顶上还有一层,都是木头的。

2001 年左右他们把那个房全拆了,就觉得人家都盖楼房了,我们家也要盖房子,就盖了现代化的农村新民居。毕竟以前那个房子很破旧,烧柴把家里熏得黑不溜秋,灰尘都黑黑的。我不知道你们懂不懂,每年过年我们都要拿扫帚扫,我们那叫“扬尘”,你烧柴它就往上面飞,房子里全是黑乎乎的。

哑巴前两年去世了。哑巴很聪明,在我小时候他就是个识字的哑巴。我们两家就隔了一个院墙,他有时候烧好一个东西从院墙端过来,他就“嗷嗷嗷"叫两声,等他吃好了,他还会在院子里兜一大圈兜到我们家来玩。他有时候在大的堂屋里烧饭,我们也到他家去,在堂屋里打牌。

乡下人都很穷,但哑巴很爱干净,他只要看到我跟穿得很破的或者是掉鼻涕的小孩子在一起,他就跟我妈妈说让我不跟他们玩。

哑巴他可能有自己的心事。他特别小心眼,有时候我们没有招惹他,他有点不开心,就不睬你了。平时家里推个豆花会相互送,他一个人我们有时候也给他送去。他有时候推了豆花,一个人吃不了也会给我们送很多来。有时候他不高兴了就会说,给我们吃的东西太多了,我妈就说那就算钱给你。过一段时间他想想又跟我们和好了。

他的年龄可能和我爸爸妈妈差不多,但是他一生都没结婚,到死都是一个人住。

“1992 年,我去了上海”

以前我爸爸在街道供销社里卖糖,后来他出来跟我妈妈两个人在自己家里摆摊,做小卖部卖糖卖烟。那时候我记得很清楚,别人来的时候没钱就先赊账,赊账了以后第二次来给我们第一次的钱。

有一次一个知青一直赊,赊到后面就走了。当时就去政府查地址打听,查到他家,后来我姐姐跑了很远很远,有几十里的山路,跑到他家去把钱讨回来了。那时候就十几二十块钱,但很值钱。

“1992 年 6 月 9 号来的,25 年了,一直在上海打工、成家”

图/botanwang

我们农村现在也是这样赊账。我们县里有卖电器的,他说“这个电器三千一百六,我还可以卖到三千五嘞”,我说“你为什么能卖三千五”,他说如果“明年给我,我就三千二,后年给我,我就三千四、三千五,我不要利息的啊?”

所以我们这里的人买东西没有存款,就是借钱先买,写一个身份证,比如我现在需要电器我先买回来,我过年卖猪,或者等我年底卖橘子了再付。

当时有个知青跟我大哥哥很好,我大哥哥大我快二十岁,前两年我大哥哥去世了。后来那个知青到乡下来找人,就像找过去的回忆一样,到之前插队落户的地方看看,找到了我们家,但我大哥哥已经去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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